第10章 门外有人
我按着扶手，来回摇晃，老实说这样的木头门估计经不起八九岁顽童的大力踢踹。
时间分秒流逝，转眼半个小时过去，埋头搜寻线索的我被一声极低的敲门声惊扰。
“来吧，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，让我看看鬼魂究竟长什么模样！”
“她在敲那间三个月前死过人房间的门！”
“出去走走吧，既然决定要撞鬼，就不要畏首畏尾的了。”摄像机放在门口，我看着对面的206房间，回想那个诡异的死者，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。
“嘭！”身体重重栽倒，等我重新清醒时才看到，自己手中正扯着半截纯白色的长裙，而等我仰头看时，两条雪白诱人的大长腿正好贴住了我的鼻尖。
“诸位别忘了，以受害者的性格虽然很有可能把持不住自己，但是他当时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”
“如果能进入206房间，或许我能发现警方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定。”可惜这个念头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罢了，贸然向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，很可能会打草惊蛇，因为在我眼里，那对老夫妇同样具有杀人的嫌疑。
“对于35一晚的廉价旅馆来说，这个卫生间未免有些太过奢华了吧。”虽然没什么符纸神像，但幽幽的灯光反射在惨白的瓷片上，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对方静默伫立，我感觉时间都好像凝固，一手抓紧符纸，另一只手端起摄像机。
房门旁边有一个单独的隔间，那是卫生间，之前勘查现场环境时，因为刘半仙的一条条弹幕，我还没来得及查看这里。
外面的装修陈设还停留在九十年代，唯独这卫生间进行过翻修，两者对比，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“不对，太不合常理。”事出反常必有妖，案件中所有违反逻辑思维的情况，实际上都是作案者无意间留下的漏洞，“为什么偏偏只有卫生间会被重新翻修？”
我悄悄来到门前，侧耳倾听，当敲门声再次响起时，我趴在门缝处向外张望。
我找来摄像机，把卫生间的情况大致说明，而后开始寻找蛛丝马迹。
“真不知道这旅馆是怎么开下去的。”我将矮胖阿婆送来的暖瓶搁在门缝处，壶盖上又放了个茶杯，这么做不是为了堵门，而是预警。
一个逃债的人，成日惶恐，躲在郊区廉价旅馆，吃了上顿没下顿，他的经济情况一定非常糟糕。
倘若半夜有人偷偷开门，定会碰掉茶杯，听到声响我自然能及时作出应对。
转了一圈毫无收获，我回到203关上房门，把摄像机放在一边。
“我还有个哥哥，他在外地打工。”
“放心，我绝不会做什么违反道德法律约束的事情，这我很清楚。”
光线太暗了，我无法看清楚，半个身体压在门板上竭力睁大眼睛。
一切又回到了原点，那天晚上死者究竟做了什么事情？
湿滑的地面，剧烈的疼痛，毫无心理准备的我重心不稳，身体向后栽倒，一手抬着摄像机，出自本能，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团模糊的白影！
正要完全拉开房门，楼道口该死的灯泡忽然熄灭，眼前一片漆黑，只有走廊的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衣服。
“是人是鬼？”
“电视本来就是坏的，坏的修不好。”
“没事，反正我都习惯了，只是希望下一个失踪的不要是我。”女人语气有些悲观。
思索片刻，我心中已有想法，“店家这么做是在掩饰某种东西，难道这卫生间也是凶杀案的某处现场？”
灯泡一闪，短暂的光明重现，就在那一瞬间，我看见一张黑发半掩苍白无神的脸正迅速朝我靠近！
借着昏暗的灯光，我只能看到一席模糊的白影，静静的，站在206房间门口！
直播间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司机蠢蠢欲动，我很明智的决定结束这个话题。
掉了漆的木头门看上去有些年头，锁头松动，款式应该是八九十年代最流行的那一种。
“打扰了，请问你知道房东在哪吗？我那屋子电视坏了。”
“说得好，但为什么我会有种失望的感觉呢？”
逻辑上讲还算通顺，受害者的死亡和深夜外出有关。
地上铺着崭新的瓷砖，墙上贴着干净的瓷片，马桶、洗漱台不用多说，向里看去，套着包装袋没使用过几次的太阳能热水器下，是一个半固定在墙体上的浴缸。
房门被推开，门口预警的暖瓶倾倒，茶杯叮叮咣咣，滚烫的开水一下子洒在我腿上。
拿着手机下到二楼，伤疤脸老人和矮胖阿婆都不在，前台里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。
看了下表，现在还没到凌晨，我拉开房门把摄像机放在门口，用手机直播的画面观看，三楼空无一人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。
如此想着，我松开手中的符纸，慢慢扭动锁头，等到门锁打开，我将房门一点点拉动。
这种35一晚的廉价旅馆本身不能指望它有多高的防护措施，我除了要小心厉鬼作祟外，也要防止人为搞鬼。
女人站起身，擦拭着香炉前那个两三岁女孩的黑白照片：“就和人一样，坏了，就永远都不会悔改了。”
“卧槽！”
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，沉默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！
“哎，生活不易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跟我说。”豪爽的拍着胸口，我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这个女人，她的身体轻微颤抖着，似乎在害怕着什么。
小心谨慎，并不是我有被害妄想症，只不过这两天的经历委实骇人听闻，我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人还是鬼？
“她是我妹妹，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
钥匙放入口袋，房门拉开一条缝隙，203房间和206房间在走廊中央，而比较诡异的是走廊中忽明忽暗，楼梯口那个半死不活的灯泡把恐怖气氛烘托的十分到位，根本不用过多渲染，就能让人失去外出的欲望。
“我是说任何方面，包括求助，以及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。”这句话只是试探，我并不认为对方会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，除非她已经走投无路。
“安心旅馆就靠你们三个人撑着吗？你家男人呢？”
“但愿不要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。”嘴里进行着拙劣的自我催眠，我推开卫生间房门。
“哦，你这话说的有些意思，坏的才要去修啊。”
“怕什么，今天来就是为了撞鬼，想要揭穿阴间秀场的真面目，就不能在这种时候认怂！”
“我入住203房间时，阿婆有过交代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外出，那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死者生前也被阿婆这样叮嘱过，可是如果他没有遵守约定，擅自在深夜外出了呢？”
“喂，我们是正规直播间，不要一言不合就开车！”赶忙制止准备飙车的老司机们，我这么做只是在模拟死者的行为，并不准备真做些什么。
女人一直背朝着我，说话声音很低：“没事你就赶快回房间吧，这里晚上不太平。”
假设我就是他，缩在阴森怪异的房间里，夜很深，身上一无所有，这种情况下我会不会做出离开房间去外面抽根烟之类的选择。
那模糊的白影看起来高挑消瘦，长长的黑发垂在肩头。
“你倒是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，对了，照片里的小女孩是你孩子吗？我看你……”
她背朝着我跪在墙角，定睛一看，似乎是在祭拜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。
“主播，你现在是在玩火啊！”